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己与天下先

革命现代京剧《红灯记》中日寇鸠山有这样一段台词：李玉和，你们的孔老夫子说“人不为己，天诛地灭”，只要你把密电码交出来，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。在文化大革命的“批林批孔”运动中，我们发现孔老二的这句“人不为己，天诛地灭”的名言并没有受到猛烈的批判。原因很简单，因为许多人都知道，孔圣人这句话的内涵是“人如果不为自己的社会作贡献，天当诛之，地当灭之”。也就是说孔圣人“人不为己”的“己”，并不是日寇鸠山理解的那个“自私自利”的小“己”，而是指“我们人类”这个大概念的大“己”。

曾经有一位作家朋友问我：“梦贞老师，你如何看待老子的消极思想？”我回答：“老子的思想并不消极。”他又问：“那你如何理解‘不敢为天下先’这句话？”我回答：“老子的‘天下先’，我们应该理解为‘无中生有’才对。”

老子在他的《道德经》第六十七章中提出了“天下先”的概念：天下皆谓我道大（天下都传说我们得道之人神通广大），似不肖（对这种似是而非的传说不敢接受）。夫唯大（我们惟恐人们夸大事实引来不必要的麻烦），故似不肖（所以对这种传说应该持有不敢接受的态度）。若肖久矣（倘若纵容人们似是而非的传说时间久了 ），其细也夫（我们自然也会变为微不足道的凡夫俗子）。我有三宝持而保之（我们有三件宝抱持而得以保全自己） ：一曰慈（第一件说的是慈爱） ，二曰俭（第二件说的是俭朴） ，三曰不敢为天下先（第三件说的是不敢接受无中生有的赞誉） 。慈故能勇（有慈爱之心才能激发勇敢的斗志） ，俭故能广（有俭朴行为才能产生广泛的美德） ，不敢为天下先（有不敢接受无中生有的思想境界） ，故能成器长（才能成为民众真正器重的道长 ） 。

我们今天看古人的文章，如果不把古人说的话放到特定的环境中，极有可能再犯日寇鸠山“人不为己，天诛地灭”的低级错误。